在近几年中央对经济工作的部署中,先是去杠杆,目前又是降杠杆,可如何降杠杆呢?
从所谓杠杆率的计算上看,是总债务与GDP的比值,比如根据万德的统计,2014年我国总体杠杆率是235%,其中政府58%,居民36%,非金融机构123%,金融机构18%。表面上看,非金融机构的债务率最高,如果要降低全社会的杠杆水平,应该从非金融企业部门着手。但在实际经济活动中,企业的杠杆率又是根据企业的资产负债表计算的,其债务水平是企业的负债与其资产的比值,如果企业的资产负债率超过70%,就很难通过银行贷款、发行债券等正规方式融资了。现在中央正在推动各地方、各国企清理僵尸企业,真是这些僵尸企业推高了全社会,或者至少是非金融企业的杠杆率吗?很可能并不是。因为正常情况下,这些企业已经失去正常的融资能力了。
而如果再看居民部门的负债情况,通常又是以居民收入为评价标准的。我国一是人口众多,虽然从总量上看,居民债务量很大,但与庞大的人口基数相比,其实并不大。二是收入两级分化,高收入群体在国民收入分配中,占有较大比重,从其收入和负债看,风险似乎也并不大。
而如果从政府的角度看,在评价政府的负债水平、负债能力时,既不以政府的资产为基数,也不以政府的收入为基数,而以政府的支出为基数,这是因为我国的政府支出在极大程度上依赖转移支付,我国至少四分之三的省是转移支付资金的净入省。所以从微观讲,政府债务的水平到底是高是低,也难以进行评价。
由于统计口径的差异,这就使得杠杆率这一债务水平评价指标在现实经济生活中很难得到可靠的结论。这些都在现实的操作中得到体现:中央说要降债杠杆,怎么降?降谁的?
从杠杆率计算公式看,要想降杠杆,要么提高分母的增速,也就是提高GDP的增速;要么降低分子的增速,也就是降低总债务的增速。从现在情况看,想提高GDP的增速是非常难的,因为由于劳动力、由于资源和环境约束,过去建立在大量消耗劳动力和资源,破坏环境为代价的增长方式是不可维持的。而要降低分子的增速,从实际操作上,也很难执行,因为从操作层面看,可能无论企业、还是居民,或是政府都觉得自己的债务水平不高,还可以继续融资。其实从这两年社会融资规模增长情况看,它已经与M2走出一条不同的走势:M2已经从前期的13%左右的增速逐尗降至目前的8-9%,而社会融资规模的增速仅从14%降至12%,两者存在明显的缺口。
另外,从去年金融工作会的要求看,加大直接融资力度也是今后发展的方向,但如何操作呢?从IPO的情况看,由于要求发审委委员承担终身连带责任,新项目过会水平屡创新低;由于受市场利率高企的影响,大量企业放弃发债,既使愿意发债,岂不是又会提高债务水平吗?穿透原则的实行,以及对同业、理财、通道业务的清理,将会把银行业务又逼回传统的存贷款业务上,那银行体系会重现M2快速增长的势头吗?如果真出现了,是央妈愿意看见的吗?
看似合理的降杠杆,但综合考虑杠杆率的计算、微观各类主体债务水平的评价、对银行业务的清理整顿、IPO的实际收紧、企业债券市场发展的停滞等因素,如何降杠杆确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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